千里转战的“麦客”,架设起小农户与大生产的桥梁;5300万农机手代表着新型职业农民的形象风貌
随风起伏的麦浪中,再难见挥汗如雨的麦农;取而代之的,是联合收割机驾驶室里行色从容的农机手。
在农业生产十年丰收金黄色的底版上,跃动着无数“麦客”千里驰骋、神采奕奕的身影。作为新型职业农民的中坚力量,他们既是中国农业机械化的受益者,也是最主要的推动力量。
河南省固始县保田农机专业合作社理事长李默,在跨区作业领域算得上名人。这位精明干练的巾帼领机手所带的农机手团队,从2005年的几十人发展到2008年后的上千人。每逢农忙,他们浩浩荡荡地转战南北,从湖北到河南,到河北,到内蒙古,甚至到广东、福建、海南、黑龙江等10多个省份,每年跨区作业面积都超过百万亩,每台收割机平均年收入达10万元。
对于农机手来说,农机不仅是生产工具,而且是致富工具。较早参与到跨区收割作业的“麦客”,大多赚得了一笔不菲的辛苦费,当年购机当年收回成本,有“收割机相当于印钞机”之说。即便如此,机收作业因为高效快速,仍然比雇请人工收获的成本低廉,这就是市场主导。
对于农机行业的管理者、推动者来说,要盘算的远远不是经济效益账,更要考虑如何有利于确保粮食安全,如何促进农机化健康发展,如何拓展农机社会化服务的渠道,如何提高包括农机手在内的职业农民素质,等等。
李伟国说,我国农民户均耕地只有7.6亩,在中部和东部地区,户均土地更少。在这样的现实情况下发展农业机械化,必须解决好机械化大生产与农户小地块之间的矛盾。“农机跨区作业为解决这个难题找到了有效途径。”
据调查,目前活跃在农村的5300多万农机手,大多是有相对较高文化素质和较好身体素质的中青年农民,其中的农机大户和农机服务组织负责人懂农艺技术、会操作机械、善经营管理,是新型职业农民的代表。
“从2000~2011年,在第一产业从业人员不断减少的情况下,乡村农机从业人员增加了近1800万人;乡村农机从业人员占第一产业从业人员的比重,提高了10.1个百分点。我国农业从业人员的素质结构发生了较大变化,如今从事第一产业的生产者,5个人里面有1个是农机人。”中国农业大学教授白人朴说。
专家估算,机械化的快速推进,让近3/4的农业劳动力离开土地,彻底改变了“9亿农民搞饭吃”的局面;一定程度上缓解了“谁来种地”的隐忧。
跨区作业还满足了农民不断扩展的机械化需求,让先进的机械工具发挥出更大效用。尤其在经过近十年的高速发展后,跨区作业范围已从小麦机收扩大到小麦机播、机耕,到水稻机收、水稻机插、玉米机收、马铃薯机收、秸秆还田、植保等诸多环节,催生了一批农机专业户、农机作业合作社和作业公司。而农机作业服务的范围也逐步从粮食作物全面拓展到经济作物、林果业、畜牧业、渔业、设施农业和农产品加工业等更为宽广的领域。
湖北省京山县峥嵘农庄种植专业合作社“80后”理事长刘若峥,2004年在京山县第一个购买试用插秧机,并先后购进了拖拉机、秸秆还田机、旋耕机、收割机等一系列农机具,熟练掌握各种农机的操作维修。有了现代化农业装备作支撑,短短几年他的承包地规模扩大到上千亩。2008年小刘牵头成立了合作社,为周边地区提供“一条龙”作业服务,带领更多农民共同致富。
曾在农业部农业机械化管理司任司长八年的宗锦耀认为:“发展农业机械化生产,也是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的必由途径。实现劳动过程机械化,必然要求农民具备较高的科技文化素质和经营管理能力,能够熟练掌握农业机械的操作维修。”
农民掌握机械和技术的过程,就是一个现代职业农民的成长过程;掌握机械力量的农民,日益成为农业生产的主体和中坚力量。
拖拉机不仅仅是一头“铁牛”,机械化引领着耕作方式、栽培模式、农艺制度发生深刻变革
广袤的中国大地上渐次展开的农业机械化画卷,不仅仅指东北黑土地上、华北平原上,列队而行、齐头推进的机械作业大场面,还包括江南肥沃的稻田、天山脚下的棉田、云贵川的梯田;那些隆隆而作的各类机械,不仅仅有地上跑的,还包括天上飞的、水里藏的,那是一幅立体交织的画面。
农业机械化作为农业技术集成应用的主要载体,已经渗入到农业生产的方方面面,融入到农业产业链条的广泛领域。拖拉机不仅仅是一头“铁牛”,它引领着耕作方式、栽培模式、农艺制度深刻变革,引领着生产方式的巨大变革。
南方的水稻机插秧技术,实现宽行、浅栽、定穴、定苗栽插,是对传统的手工育苗移栽方式的一项重大技术变革;黄淮海麦区的“一年两作”模式,机收机种同时进行,可使两作接茬的收、种环节的作业时间缩短10~15天,将“三夏”变为“两夏”,减少套种,实现平作,既简化农艺又节本增效;整个北方麦区的“一喷三防”技术,将农艺技术要求和抗旱排涝、大规模的病虫害防治相结合,只有通过机械的动力、精确度和速度才能达到。
“三秋”时节,在山东诸城贾悦镇孟家屯村的一块玉米地里,玉米联合收获机轰鸣开过,林立的秸秆瞬间被切成了碎片,均匀地铺洒在田野上。小麦免耕施肥播种机随后开过来——旋耕、播种、施肥一气呵成,过去需要五六道工序的秋收、秋种,今年一次就完成了。由于颠覆了传统的耕作理念,这种不用耕地的“懒汉”耕种模式几年前并不为农民接受,现在却得到广泛推广。其以机械化作业为主要手段,采取少耕或免耕方法,却达到了“少一分耕耘,多一分收获”的效果。
农业科技创新的方向,也正日益从以生物技术为主向生物技术与机械化技术并重转变。深耕深松、精量播种、精准栽培、均衡施肥、地膜覆盖、保护性耕作、统防统治等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,离开农业机械靠传统的人畜力根本无法实现。良种、良法的推广和使用,也要以农业机械为载体,要与轻简化、规模化、标准化、集约化的现代农业生产方式相匹配,否则难以有效推广实施。
黑龙江北大荒,当年很多下放知青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城里人。如今不少考进城上大学的孩子更愿意选择回乡当农民。80后的王晓磊大学毕业后,在青龙山农场种了200亩地。他的庄稼地施肥、喷洒农药等作业工序,已经能够通过GPS定位取样、测定土质,农机通过时会按照实时测定的数据自动调配肥料和农药。
国内外农业发展实践证明,农业机械物化和承载农业技术,是大规模应用先进农业科技的重要途径。农业机械化有利于完成人畜力无法达到的作业效率和作业质量,争抢农时,保障复种指数稳定增加,提高单位产量和产品质量,确保适时播种收获,减少损失,满足发展高效农业对产品新鲜度等质量控制的要求。
20世纪末,美国工程技术界把“农业机械化”评为20世纪对人类社会进步起巨大推动作用的20项工程技术之一。这一评价客观地反映了农业机械化的重要地位与巨大贡献。无论何时何地,无论现代文明的路径指向何处,吃饭问题都是首要问题,而农机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将越来越大。
在我国,只有培育以农机手为主体的新型职业农民,才能解决好劳动力结构性短缺的矛盾,解决好“谁来种地”的问题;只有依靠以农业机械为载体和引领,生物技术、工程技术、环境技术和信息技术等多种技术集成化的农业科技进步,才能不断提高劳动生产率、土地产出率、资源利用率,才能解决好“怎样种好地”的问题。
陕西杨凌农业科技开发区内,耸立着一尊高大的“农师”后稷塑像,他手中拿着一只锸,那是他所处时代最为先进的农具。这位当时的“国家农业部部长兼农业科学院院长”似乎在昭示后人:农业装备的进步,引领着农业生产不断迈向更高层次。
后稷应无恙,当惊世界殊!
十年农机路,一幅波澜壮阔的时代画卷,光彩夺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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