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4年,我还是个懵懂孩童,住在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里。不知道为什么,村里的人都赶在一处生小孩,所以村里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大约有20来个。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大山源源不断地为我们提供了各种美食。
春天,大地回暖,各种野果漫山遍野都在向我们招手,其中又以三月泡和茶耳朵最诱惑我们。三月泡,学名树莓,是一种大约半人高的落叶灌木,一到春天,红彤彤的三月泡如一个个小灯笼挂在枝头,里面的汁水撑得果实通亮通亮的,把我们馋得不行,一发现就扑上去,即使被刺扎疼了手,也乐此不疲。三月泡吃起来甜丝丝、水津津的,可以说是小时候吃过最好吃的东西。与三月泡同时出现的,还有一种爬地生长的蛇泡,与三月泡很像,只不过颜色是紫红的,也没有三月泡那么通亮。传说这是给蛇吃的,小孩吃了会中毒,所以我每次看到它,都有一种敬畏之情。后来才知道原来它学名叫树莓,有微毒,是一味中药,还有抗癌功能呢。
茶耳朵是油茶树上一种变异的新叶,肉厚而味甜,松脆爽口。每年春夏之交,茶耳朵成熟,这时候简直成了我们的狂欢节。我们一群一群泡在山上,像侦探一样四处搜寻,像猴子一样敏捷地攀爬,这时我们像淘金者一样,眼里只看得到茶耳朵,哪怕明知摘那个边远的茶耳朵会掉下树,也义无反顾。树林里到处都是我们激动的声音:“我发现了一个!”摘下来就往口里送,如果摘到了又大又白又厚的极品,还会把它拿到小伙伴面前展示一番,才一口吃下去,脆甜脆甜的。往往半天下来,肚子就撑得滚圆滚圆。被我们扫荡了几轮后,周围的茶耳朵很快就没有了,有些胆大的男孩子边吃边走,一路穿山越岭,到好几里外的深山里去摘茶耳朵。不但吃得饱饱的,还把战利品带回来,都是又肥又厚的极品,馋得我们直流口水。
春天里还有另外一种食物,它是妈妈的最爱,但采摘它的任务大都落在小孩头上,那就是小笋。每到梅雨季节,小笋疯长,这时,我们就挎上一个小篮子,钻入湿漉漉的竹丛中,不一会儿就拔了一篮子。拿回去,妈妈用开水汆烫一下,拌上肉和辣椒一炒,立即成了一道美味的竹笋炒肉。当然我们小时候都吃过妈妈做的另一道“竹笋炒肉”,哈哈。
秋天,金黄的季节。村口的山枣熟了,地里的红薯熟了,山上的板栗也熟了,我们开始了新一轮的饕餮大餐。
村口的山枣树就像个老爷爷,树干粗大,树荫浓密。大人们喜欢在这里乘凉,小孩时常围着树转悠,捡拾树上落下来的山枣。成熟的山枣金黄皮,肉白,有一个很大的核,吃起来甜中带酸。有时候,大人也来凑热闹,从家里拿一根长竹竿,为我们打酸枣,这时我们一窝蜂守在树下,埋头只顾捡,山枣咚咚地敲在我们头上、背上,也没人喊疼。一会儿,大家兜里、嘴里都鼓囊囊的,山枣多的时候,我们咬几口就吐出来,往往还有大量的肉咬不下来。山枣少的时候,含在口里能含好久,最后吐出来的是一个干净的、灰白的核。
红薯也是小时候不可多得的美食。放牛的时候,任牛在山坡上吃草,我们则各自分工,有的去捡干牛粪,搭一个灶台,有的就近去红薯地里偷几颗红薯,接着点上火,把红薯煨在火堆里,到傍晚放牛回去的时候,香喷喷的烤红薯就可以吃了。
……
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。后来,我来到城里,吃到了小时候没有吃过的许多水果。城里的超市有任何你想要的东西,各种水果早已齐整整地摆在柜台上,伸手即拿,付钱后就可以吃,不需要去寻找,不会有被刺扎到的危险。只是,当年采摘野果时收获的惊喜和探险一般的乐趣也已不存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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